Wednesday, April 17, 2013

你的海伦·皮特斯

桌灯是暗淡模糊的。那是一个古老破旧的维多利亚式的设计,房子里再也没有剩余的灯泡替换。房间里只是透过玻璃窗户照射的月光辅助我的视力,就算那是古董的身价,也已经毫无用处。房间里只有我,但也有他的存在。我正在写着日记,也知道背后藏着一对眼睛,就在那角落里,默默凝视着我。我所要记录的,是不能让他看见的,不然他会张扬,把我的变成他的来公布于世。对,我就是作者他的人物,海伦•皮特斯。

我是身不由己当上一名医生的。医生,简直太难做了。其他的医生都会巡房,与病人谈话接触。重要的是,病人是会开口回复的。简直太难得了。但别以为我们那家医院的医生都是堂堂正正的,医袍下其实是个斯文败类。与病人发生多次爱慕的不胜枚举,但是就是不敢正式追求,因为院长不准医生与病人发生恋情,破坏医院的名誉。医生们自然也不想丢了饭碗。
我不像他们这么幸运,有病人可以这么友善地对待。我的病人永远俯卧在病床上,脸色严肃凝重,暗淡也无色。我的医生职责就是把他们的身体清洗干净,然后擦干,再把他们一一推进一格一格的冰箱里。是,名誉上我是一位医生,但是这份工作看起来就是苦力做的事。我的故事还没敞开,此刻空气中盘桓着他在我身后的那股力量,很强悍,很严重。我放下钢笔,回头注视着角落,很气愤,但冥冥之中却很害怕。我继续。

有一天,护士把一名病人转入我的工室里。病床上躺着是一位非常起眼的女人。护士对我说她是一氧化碳自杀的,所以皮肤显得有点粉红色,不像一般的血肉无色。护士在我哪办完手续后,离开。这女人好像只是沉睡着,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笑容,美丽极了。白布盖了她脖子以下的身躯,我心涌起肾上腺素,手掌开始流汗。我很紧张,我不知道白布底下的身体,会是多么妖艳的。当我准备好要敞开白布时,我还羞愧地看了她一眼,她好像也害羞了,脸颊透着那生前的粉红色。我听见他在我身后气喘的呻吟,提醒我,这段故事将能为他得奖。

白布下的身躯,比例恰恰完美。当然,这不是我第一次清理女人的身体。这也许是我上千万无数清理过最完满的,最兴奋的身体。我把她推到水龙头的平台,小心翼翼地打开不强的水量,开始清洗她的身体。眼前的胸部是结实的,藏在乳沟深处的尘埃我也细心地清洗。好像温室里的小花,我呵护着那脆弱疲惫的身躯。我以为我不会为她动心,可是你们读了也知道我几年来工作的性质,就会体谅我是多么缺乏生命接触的!

我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道德判断标准看待我的,但是我也说了,在他的笔下,我只是身不由己地当上一名医生的。擦干了她的身体后,就剩下封上保鲜纸了。我不舍得,更是不甘愿就这么错过机会。她的脸也好像透视着期待的样子。我开始焦急,但是那欲望更是强大的。我走向门前,把它锁上。此刻,只剩下我和她了。

我开始抚摸她的柔嫩的肉体,顺着线条到达乳沟。抖动的乳房像是栩栩如生地引诱着,对我笑着;接着,我敞开她的大腿,把自身的清白染上了粉红。这时候的你,应该会忘了,她是个尸体,我是个医生,剩下情欲的波动在你们的心坎上其实是我以这个故事的虚构,又这么地廉价召唤出来的。

我关上日记,停笔,却阻止不了他正倾向我的方向,从黑暗角落中伸出手准备把日记里藏着的故事公布于世。我只是作者笔下的海伦•皮特斯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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